六個應(yīng)聘的學(xué)生剛一走出會議室，除了佘德亨的一雙眼睛隨著維娜娜婀娜的背影移動著還能顯示一絲活力以外，大家都呆若木雞似地肅穆著。會議室的空氣再次凝滯起來。  

牛總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話，卻讓幾張木訥的臉忽然生動了起來。驚異，失落，擔(dān)心，恐懼，千姿百態(tài)的情緒掛在了不同心境的人不一樣的臉上。  

“馬總，那個什么維娜娜，讓她做我的助理怎么樣？”   佘德亨與朱成龍不露聲色地對視一眼，似乎一切盡在不言中。  

楊香瀟與牛琪的表情驚人的一致：眼光一起停留在牛總冰冷的臉上，恐懼，失落，幽怨，不滿，無奈，趕趟似的在臉上交替著，交織著。  

只有師雅娜沒有明顯的反應(yīng)，除了兩個眼珠轉(zhuǎn)動著一副冷眼看世界的樣子以外，身體的主體部分和其它零部件都沒一絲一毫的變化。仍然翹著二郎腿，尖著屁股，歪斜著身子。  

“?？偟囊馑际且褂脙蓚€助理還是------？”馬總小心翼翼地探尋著。  

“讓你去辦你就去辦！問這么多干什么？”?？偹坪醢l(fā)現(xiàn)了會議室復(fù)雜的情緒，身子還沒沖直就丟下一句話“你們討論吧”，走了。  

望著?？偵鷼獾谋秤跋Ш?，馬傳寶回過頭“嘿嘿嘿”干笑著看著大家。  

佘德亨有些急不可耐地拉起朱成龍離開主席臺坐在了剛才應(yīng)聘者的位子，嘴里對大家說著“坐下面好討論些。”然后，雙手合成喇叭狀攏住嘴，對著朱成龍耳語起來。  

“哦呀！狗日的胸部太大了！又大又挺，比那貴妃的可安逸多了。”  

朱成龍知道他指的是維娜娜，“貴妃”指的是他們兩都討厭的楊香瀟。  

朱成龍身子一個后傾，怪笑著盯了佘德亨一會，再將身子趨過去，雙手一合還以相同的動作，用戲謔的口吻耳語 了回去。   

“波霸專業(yè)戶就是波霸專業(yè)戶??！白色恐怖下你娃還敢去偵查女人的胸大肌。沒發(fā)現(xiàn)皇上又要選妃了嗎？小心拉出午門斬立決！”  

佘德亨怪怪的笑容似乎表明他對“波霸專業(yè)戶”的稱號卻之不恭。兩人的身子合了又分，分了又合。佘德亨再次攏住雙手，正要發(fā)話，馬總笑瞇瞇地說道：  

“皇上？朱總佘總還有閑情雅致考古??？”   兩人立即坐直了身子，都怪怪地笑看著馬總。三個男人心知肚明這“皇上”之所指。由于?？偲綍r的行事風(fēng)格讓瑰寶藥業(yè)一眾高管們吃盡了苦頭，怨聲載道，面上敢怒不敢言，私下里“皇上”“昏君”的稱謂卻是流傳已久。  

“各位老總，大家還是談?wù)剬偛琶嬖嚨囊庖姲桑?rdquo;  

馬傳寶雖說是瑰寶藥業(yè)名副其實(shí)的人力資源部總監(jiān)，被稱為“總”的大區(qū)經(jīng)理卻全是贗品假貨。只是制藥企業(yè)以銷售為中心的格局，使這些贗品假貨的地位高于了公司其它部門被?？偡鉃?ldquo;總”的真品，成為了瑰寶藥業(yè)的無冕之王。

再者，現(xiàn)代社會流行虛胖，也流行“老板”和各式各樣的“總”。凡叫不出名字的都可稱為“總”，拉屎拉尿碰個頭是“總”，要飯的、撿垃圾的、偷雞摸狗的，只要你去消費(fèi)，耳邊響起的全是“總”，直叫得你腦袋一“腫”，大把大把的鈔票就把生意人、小姐們的口袋也裝“腫”。所以，慢慢地，牛總也接受了大家互相之間的“總”，反正他給的是大區(qū)經(jīng)理的“錢”又沒付出“總”的鈔票。  

很會做人的馬傳寶從來都是以他招牌式的謙和的笑容，恭敬的態(tài)度，尊敬的稱呼，面對這幾個贗品假貨。  

“我覺得維娜娜堅(jiān)決不能用，做?？偟闹砀缓线m！”楊香瀟一副后宮主子的模樣，首先表明了態(tài)度。      

“我贊同楊總的看法。一個總經(jīng)理的助理這么幼稚可笑，那我們瑰寶藥業(yè)豈不比這個女孩的幼稚還幼稚，還滑稽可笑么？所以，即使惹得龍顏大怒，各位老總也應(yīng)該一致起來勸說?？偂?rdquo;牛琪的語氣和莊重的樣子，顯得有些大義凜然，憂國憂民。   “就是就是，雖然忠言逆耳，但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應(yīng)該不顧個人榮辱，力勸?？偂?rdquo;有了附和的聲音，楊香瀟的語氣已經(jīng)慷慨激昂了。   ……  

佘德亨的喇叭狀再次送到了朱成龍耳邊。  

“我覺得貴妃說錯了一個字。”  

 兩人對視著，少頃，即相視一笑，心領(lǐng)神會地一起低低地蓬起頭同時說出一句話。  

“妃子的妃，臣子應(yīng)改為妃子。”  

說完，又同時坐直了，再次相對一笑。笑完后，朱成龍?jiān)俅乌吔碜?，又是喇叭狀，佘德亨很是配合的送過耳朵。  

“看來宮廷又要大亂了。世事多變啦！兩個爭風(fēng)吃醋、水火不相容的內(nèi)宮和外宮，這時卻世界人民大團(tuán)結(jié)了，要聯(lián)合拒敵了......”  

“兩位老總又研究什么呢？”馬總帶著招牌式的笑容看著兩人。  

朱成龍迅即停了話，直起身子笑說道：“佘總說，今晚全城的醋要大降價，我們商量著散會后去買幾壇。聽說這年代，多吃醋，好處多，還美容。”  

馬總“哈哈哈”一笑，連忙附和了幾句：“沒想到兩位開國大將還喜歡吃醋，看來這次你們出差我該用幾壇醋為二位老總踐行了。”  

“感謝馬總的深情醋意！”佘德亨也風(fēng)趣地接道。  

牛琪和楊香瀟似乎聽出了了三個男人的弦外之音。兩人的臉色都難堪著閃現(xiàn)過一抹紅暈，很快就強(qiáng)裝出一副與己無關(guān)的樣子。  

牛琪比楊香瀟畢竟老道得多，稍微調(diào)整了不滿的情緒，笑瞇瞇地干脆迎頭而上，跟著幾個男人打起趣來。  

“沒想到三位老總那么有趣，你們私下里肯定更好玩兒吧？”  

“私？下里？”朱成龍故意重新斷句，說完后還眼簾下垂，盯著會議圓桌下男人的私處。  

“哈哈哈……”佘德亨放浪的笑聲再次響徹會議室，連喘幾口氣后，還邊笑邊說道：“好玩你就拿去玩吧！”  

知道自己說走了嘴，牛琪故做生氣的樣子，用手朝朱、佘兩人的方向狠狠地打了一下空氣，嗔罵道：“你頭死豬兒！看我哪天不磨了殺豬刀放你血剝你皮才怪。你個佘德亨也真是色得很！看你今天浪笑幾次了，你祖宗真有先見之明給你取了這么個名副其實(shí)的名字。”   關(guān)于佘德亨色得很這名字，卻有一個典故，始作俑者卻是朱成龍。